背海
石凯×蒲熠星
五六十年代的香港
搭档:@池容悦（头秃ing）
祝大家小年快乐🎉🎉
*池容悦声明：我后面写的纯属我瞎编，大家不要相信
＃鹿晓的声明:写得烂。。。就当图一乐看吧
01.
蒲熠星在等石凯时想着，他这辈子跟海应是脱不了关系了。
忽然，身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石凯从楼梯道里上走上来，吆喝几句。随手把刀扔在天台，在他旁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讲。
蒲熠星看着他本是白色的衣服，嘲笑:“哟，又是去干那行当了。”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枪，打开枪膛，“我不是说了吗，红桃会不行了，你就再找一个大佬，叫他护着你去。”
石凯伸手去抱他，却被他打掉。手上的鲜血混为一团，像是盛开的玫瑰，也像是腐烂的月季。
他们两人手上全是血，天昏昏沉沉的，好像就要坠落，与大地融为一体。
上一次看到这种天，蒲熠星才16岁。
02.
那时，蒲熠星的父亲因为欠了债，带着家当跑了。母亲红了眼眶，将自己的嫁妆变卖，给了他几十块钱，叫他离开这里，去海边打拼。
蒲熠星只好跑了出来，孤身一人来到了香港。
船晃晃悠悠地向香港驶去时，天色几度暗沉，月亮在海里打转，时起时落，伴随着船上醉汉的大声歌唱和星星。蒲熠星想，他是在背着家乡，向着海走。
80年代的香港还是英国佬的。所以不仅有说广东话、客家话的本地人，还有留着胡子洋国佬在街上转悠。
local大学生见他是个小孩，笑着跟他说:“细路，你喺度唔好捞。”（小孩儿，你在这儿不好混的。）
想到这时，蒲熠星来了兴趣，拍着石凯，激昂地讲:“那时候，我只会想点四川方言和川普，东南沿海的口音则一句也听不懂。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哎呦要不是遇上那几个人，你蒲哥我现在也是打工仔一名啦哈哈哈哈。”
石凯点点头，伸手解开了衣服上的两三颗扣子。这是临近寒冬的香港，虽然地处热带，但傍晚时分，风还是有点凉意。路口的洋店里已经摆上了圣诞装饰。
那几个local学生却也没嘲笑我，只是耐心的教我说粤语，还筹点钱，让我去上学。说我学东西，才有资格出来混。
蒲熠星看向楼底，几个小混混又在那里闹街，大骂着他。他曾经也想过这样。蒲熠星在天台听着楼底那群楼里的蝼蚁骂喊。
但后来蒲熠星明白了只有学到东西了才能创建帮派，运筹帷幄，最后在香港成就一番天地。
四年过后，蒲熠星创立了自己的帮派——红桃会，在灯州和沙咀一带。许多明星都在那儿发家。
而14岁的石凯也正好来到了这儿。
石凯嗓子不错，曾经参加了歌唱会。于是借钱溜到香港，打算成为一个歌星。
他本以为在香港便能得到好日子了。可惜，油麻地的混混和沙咀的歌星都是有家底的。而刚来香港不久的石凯，自然也就成了众人欺凌的对象。
偏偏他当时正处于大好年华，十五六岁的年纪，什么都敢讲。经纪人听后都得得拉着他，板着脸说，你要么在这儿好好的待着，要么滚回你那四川。
石凯也明白，自己一没背景，二没作品。被针对是难免的。
那几位艺人又是个不好伺候的主，联手把他扔到油麻地里边。
石凯看蒲熠星叼着烟，忽然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想到了这，忽然笑出了声。蒲熠星弹走衣服上的烟灰，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
“当然。”蒲熠星终于放下烟，“在油麻地。”
03.
石凯被几个壮汉捆住手脚，扔在了一旁。其中壮汉的头头颠了几下枪，又把枪朝向他:“细路，你喺呢惹了唔该惹嘅人，快回你家去，否则……”（小孩，你在这惹了不该惹的人，快回你家去，否则……）
说罢，向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递上一盒子弹。那个头头当着他的面，把银白色的子弹从盒子里一颗一颗的拿出来，装进了枪膛。
石凯听到了几句，用蹩脚的粤语回答:“我才唔惊呢，你有人，我唔通冇？”（我才不怕呢，你有人，我难道没有？）
那人怒火烧心，朝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枪。刚打算开第二枪时，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龙哥，灯州和沙咀可系我嘅地盘，你点干喺呢儿动人嘅，嗯?”（“龙哥，灯州和沙咀可是我的地盘，你怎么干在这儿动人的，嗯?”）
那头头回过头，一个穿着普通的青年走了过来。石凯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用力眯起眼睛看，那个人的衣服上绣了三个字——红桃会。
头头马上堆上笑，向那个人伸出双手:“哎呦，蒲哥，您来了?快快快，坐下来，坐下来聊。”说完亲自端了把椅子，毕恭毕敬地请蒲熠星落座，“蒲哥，我当然知道这是您的地方。可这，我也是不得已的呀。”
蒲熠星歪头，微微一笑:“哦，那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得已’一下吧。”
话音刚落，他就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那个人的胸部。身后的小弟们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抄家伙与他干。
虽说蒲熠星已经建立起了帮派，可他还是以智力为主，体力略性一筹。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一把匕首掉到了石凯面前，他急忙用双手去钩。一会儿，绑手绳子脱落。他站起身，走到那群人身后。
而蒲熠星却渐渐觉得体力不支，那群混混已经把他逼到墙角。
忽然，在一片火光电石中，一个身影杀了出来。他的右胳膊像一根细柳，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石凯拿着那把匕首如黑夜里的杀手，三两下就把那一群人打趴下了。
那群人知道自己不是石凯的对手互相对视了一眼就都跑了。
石凯看着墙角的蒲熠星，“嗰个……你冇事吖嘛？”（“那个……你没事吧?”）
蒲熠星捂着自己受伤的左胳膊慢慢站了起来，“你讲普通话吧，我听的懂。”
石凯收起了自己那撇脚的粤语，“谢谢你。”
蒲熠星摆摆手，“没事。听你这声音，是四川的吧?”
石凯瞬间很兴奋，问道：“你也是吗？”
“嗯。”
“我听他叫你蒲哥，我叫石凯，你呢？”没有什么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见老乡更值得兴奋的事了。
“蒲熠星。”
04.
蒲熠星说完，看着他:“阿弟，你当时真的好俊哦。”
石凯被他蒲哥这样一打趣，反而红脸。装作被烟呛到的样子，咳了两三声，才回话:“蒲哥，你别逗我了。”
“好好好，不逗我们家弟弟了。”
“……蒲哥，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石凯终于问到，蒲熠星反而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回答:“能有什么呀？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俩好久没聚了，想在这里再看一眼。”
石凯松了口气:“那太好了。不过蒲哥，我听他们说不过你最近老跑医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蒲熠星努力在烟雾中保持仅存的理智，可听到石凯的话，还是害怕他的弟弟找到了他的诊疗单。
他的心情如同退潮了的海水，往下坠落，可又会时不时的往上升起。
哦，是海，是将天空溶于一体的海，是寂寞，空虚却又深沉的海。
是他不敢回头望去的海。
“对了，还记得你什么时候加入红桃会的吗？”蒲熠星打趣的跳开了那个话题。
风吹动着两人，蒲熠星的头发有点长了，好像从石凯上一次见他到现在蒲熠星都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头发。石凯伸手将蒲熠星被风吹动的头发捋到了耳后，“记得，怎么会忘呢？那年我16，你22。”
下文
05.
继油麻地后，石凯也算有了一个“靠山”，沙咀的那几位艺人嫉妒石凯才来几个月就有了蒲熠星这个强大的靠山，但除了嫉妒也别无他法。连石凯的经纪人也对他尽心尽力，连商务也为他多接了好多。
有了知名度加上石凯本身的好嗓音，仅两年时间石凯就在香港火了。石凯也明白自己能火离不开蒲熠星，所以石凯也经常会去红桃会给他们演唱。
因皇家香港警察，殖民地英国政府无权进入九龙城寨，中国政府又无法进入管理，九龙城寨成了罪恶温床。没多久城寨的一帮人就盯上了蒲熠星的灯州。
石凯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空闲时间去给红桃会的人演唱，唱到一半，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姓蒲嘅喺边?”（“姓蒲的在哪?”）
石凯站在台上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蒲熠星站起来注视着领头的人，“系我，你有事?”（“是我，你有事?”）
领头的人冷笑一声：“兄弟们我哋上!”（“兄弟们我们上!”）
蒲熠星望了石凯一眼，他明白如果打起来，石凯的歌星生涯就完了，为了石凯的未来蒲熠星拦住了准备打起来的众人：“兄弟我哋有仇呀?”（“兄弟我们有仇吗？”）
领头的人将枪上好子弹，“仲记唔记得前一段时间，有人嚟揾你呀？”（“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有人来找你吗?”）
蒲熠星马上想到了前一段时间确实有人来找自己要灯州，“灯非州我唔可能畀你，喺香港边个唔知灯非州系我地头？”（“灯州我不可能给你，在香港谁不知道灯州是我的地盘?”）
领头的人擦着枪看了一眼台上的石凯，“噉就冇办法啦呗，你而家喺香港问你呢个人咩料呀？”（“那就没有办法了呗，你现在在香港问问你这个人算老几啊?”）
蒲熠星立刻领会到将自己的枪扔给了石凯，“石凯，从后门走!”
那人拿枪向石凯跑的地方开了一枪，“灯非州你唔畀我，佢就畀我啦。”（“灯州你不给我，他你就给我吧。”）
石凯没来得及躲，子弹打到了右胳膊上，吃痛的停了一下。
蒲熠星拿过旁边人的枪对着领头的人打了一枪，“石凯快点跑!”
石凯听到蒲熠星的话忍着疼痛从后门跑了出去。
那人也知道蒲熠星武力不如自己就让一部分人去追石凯，一部分人拿下蒲熠星，他知道只要拿下蒲熠星不管蒲熠星的人有多会打，他们也不敢轻易妄动。
蒲熠星一个人打一群人确实是力不从心，没一会就让打败了。那人也猜的没错，蒲熠星被抓到后，蒲熠星的人确实都不敢动了。
领头的人捏着蒲熠星的脸，“生得咁白白净系净系，真系可惜。”（“长的这么白白净净，真是可惜了。”）
蒲熠星把脸别过去不理他。
那人也没恼，听到旁别人告诉自己的消息，点了点头，把蒲熠星的脸硬生生扳了过来，让蒲熠星看着他，“你辛苦捱眼瞓要保嘅人，而家喺我手上，你真系唔将灯非州畀我呀？”（“你费劲心思要保的人现在在我的手上，你真的不把灯州给我吗？”）
蒲熠星知道石凯被抓了，还没等他说话那人就把石凯带了过来。
“你以为佢中咗枪，真系跑过我哋呀？仲唔系畀我哋捉到嘞。”（“你以为他中枪了真的可以跑过我们吗？还不是被我们抓到了。”）
石凯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想要挣脱束缚。
领头的人将枪抵在石凯的头上，“你再一喐亲试，因住老子再畀你一枪而家就畀你见你祖宗。”（“你再动一下试试，小心老子再给你一枪现在就让你见你祖宗。”）
蒲熠星看着石凯，“好嘞，我将灯非州畀你，你放咗佢。”（“好了，我将灯州给你，你放了他。”）
那人笑着将枪拿走了，并把石凯放了，“早咁话唔就好啦，非要我开枪住。”（“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非要我开枪。”）
那人招呼自己的人往外走，对着石凯说：“好唱，我会嚟听你唱嘅。”（“好好唱，我会来听你唱的。”）
蒲熠星看那些人都走了出去，扶起地上的石凯，将堵在石凯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没事吧?”
石凯摇摇头，“没事。”
蒲熠星让人拿来了药箱，“你给你自己处理一下。”
石凯知道蒲熠星为了自己把灯州都给了城寨，也没理由赌气不处理自己的伤口。
蒲熠星看着石凯，“考不考虑加入红桃会?你还是当你的歌星，闲着没事给我们唱几首。”
石凯点点头，“嗯。”
06.
“我把灯州给城寨后你不好过吧?”
蒲熠星把灯州给城寨就证明自己的实力低于城寨，沙咀也有一天会给别人。
石凯笑了笑，“没有，挺好的。”
蒲熠星把灯州给城寨就证明自己的实力低于城寨，沙咀也有一天会给别人。
石凯笑了笑，“没有，挺好的。”
蒲熠星把灯州给城寨后石凯确实有一段时间不好过，沙咀的那些艺人又像原来一样针对他，但他也不是刚开始来到这里的小孩了，所以那些人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蒲熠星苦笑了一声，“沙咀我也给别人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去再找你个大佬让他护着你去。”
石凯知道蒲熠星的地盘被人大面积刮收，他想这可能就是蒲熠星最近老跑医院的原因。
“我不想干这行了。”石凯说。
“也好。你去四川吧，去到我们的家乡，你这些年在香港学到的估计也够你在四川学习了。”
“那你呢？”
蒲熠星忽然愣住了，“你想让我去吗？”
“当然想啊，我和蒲哥要永远在一起的嘛。”
“我看了一下船票，早上五点刚好有一趟去四川泸州的，我们应该赶得上。”
石凯激动的说：“真的吗？你跟我一起走?”
“嗯。时间也不早了，小心赶不上早上的船了。”
“到了四川我请你吃好吃的，你比我来的早一些东西你不知道吧?”
“好了好了，到四川之后在说吧。”
“好。”
07.
五点，风吹的还有点刺骨，蒲熠星站在港头看着石凯拿着行李登上了前往四川泸州的船。
走吧，背着海走，不要回头。
蒲熠星想起了自己将沙咀交给别人的时候，他们说将沙咀交给他，石凯就可以逃离香港。
逃吧，背着海逃，不要回头。
他们告诉蒲熠星如果不将沙咀给他们，他们都活不成。
活吧，背着海活，不要回头。
看着船的远去，风吹在蒲熠星的身上让他暂时忘了一切。
蒲熠星就静静的看着这艘船远去，仿佛这艘船带着自己也将远去。
五点半，太阳升起，让黑暗笼罩着的大地终于要迎来了光明。
蒲熠星望着大海，忽然想起了自己将沙咀交给英国佬时人们对于他的唾咽，但或许只有这样沙咀的所有人才能活。
不知道问什么蒲熠星又想起了石凯，那个14岁来到香港就跟自己在一起的少年，如今也要脱离这里了。
蒲熠星仔细的算了一下，自己好像已经来到这里十年了，不过自己马上也要离开这里了。
蒲熠星转身跳进了大海。
海水不断涌进蒲熠星的口腔，这种感觉很奇妙，蒲熠星并没有感到痛苦，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夕阳的红光不断充满着大海。
蒲熠星想，他这辈子跟海应是脱不了关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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